北大刘俏：最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 中国经济正在触底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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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网3月20日讯（记者 白璐）从去年九月一揽子增量政策的出台，到去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定调的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与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组合，再到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当中财政赤字率的扩张，一系列连续性的政策出台意味着我国对宏观政策的基调进行了调整，也就是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刘俏所说的“宏观政策范式出现了明显的重构信号”。而这一积极的信号推动着我国经济向新向好。刘俏认为，最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中国经济正在触底反弹。

那么，我们该如何期待2025年中国经济的发展？作为今年政府工作的首项重点任务，提振消费应当从哪些方面入手？19日，在北大光华两会后经济形势和政策分析会上，刘俏院长在发言当中给出了他的回答。

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刘俏

·中国经济叙事的另一面

今年初，伴随着DeepSeek的横空出世以及《哪吒2》风靡全球，许多海外的经济学家及观察机构看到了中国经济充满活力与创新潜能的一面。刚从美国交流回国的刘俏坦言，过去他们往往看到的是中国经济的A面，即对通缩的担忧、消费者信心不足以及房地产风险等，而现在他们看到了中国经济的另一面，其实这一面在过往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在积蓄力量，终于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被大家注意到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外界对于中国经济的看法。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将全年经济增长目标设定为5%左右，这一被外媒视为“雄心勃勃”的目标对于国内的许多经济学家来说却在意料之中。刘俏在其年初的文章中便准确预判了这一目标。他认为存量政策的落实及增量政策的出台修复了我国经济的基本面，持续放缓的经济增长已经触底。而两会传递的政策信号是坚决而充分的，政策的确定性会为经济发展注入信心。

此外，另一大亮点是政策施力的侧重点出现转变。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将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作为今年政府的首项重点工作任务。这意味着我国的宏观政策从生产端和产出端向需求端、消费端倾斜。刘俏认为，短期来看，聚焦在需求端的宏观政策将带来一部分具有确定性的增长。因此，他对于今年的中国经济充满信心，认为5%左右的增长目标有望实现。

从中长期来看，刘俏认为，要实现稳增长的目标离不开聚焦需求端的创新政策工具。刘俏告诉中国网记者，政府工作报告当中设定的4%的赤字率以及专项债、特别国债的规模并未超出预期，中央政府加杠杆的空间依然存在。而相较于规模，政策通过怎样的工具落实则更为重要，这也就需要在创新政策工具方面有所突破。目前，聚焦需求端的创新政策工具正在逐步推出。刘俏判断，通过政策工具创新，至少可以带来一个百分点的额外增长。

·提振消费的抓手

回顾去年的经济发展“成绩单”，相比亮眼的进出口数据，消费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显得黯然失色。对比全球平均水平，2024年我国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44.5%，还有较大的增长空间。刘俏认为，消费疲软的主要原因可归结为收入和财富两个效应：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下降；房价持续下跌导致居民财富缩水。

消费的提升一方面可以作为拉动经济增长的动能，另一方面，通过大规模出口中国制造的商品是难以持续的，中国经济需要再平衡。刘俏一直强调消费与收入的关系，建议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提高财产性收入从而提升居民消费的能力和意愿。谈及未来提振消费的抓手，刘俏认为，可以将清理企业应收款、提升农村养老金标准和生育支持等方面作为抓手，以较小的成本带来超额增长。

今年以来，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部署提振消费、扩大内需。特别是近日出台的《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提出了八部分30条政策举措，既包括需求端的城乡居民增收促进行动、消费能力保障支持行动，也包括供给端的服务消费提质惠民行动、大宗消费更新升级行动、消费品质提升行动，还覆盖了外部环境端的消费环境改善提升行动、限制措施清理优化行动等。《行动方案》不仅涵盖了刘俏院长举例提到的两个具体的抓手，更囊括了涉及消费的方方面面，让居民能够消费得更安心、更放心、更舒心。

·中美未来竞争在于全要素生产率

一向被视为关税坚定支持者的特朗普重返白宫，为中国经济发展的外部环境注入了不确定性。刘俏认为，特朗普对华强硬的贸易政策对我国外需乃至整体经济将产生一定冲击，但冲击可控，未来中美将在增长之源——全要素生产率方面全面竞争。

刘俏指出，GDP增速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存在着很强的关联性，一般来讲，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大概占到GDP增速的40%左右。2010年中国完成工业化的进程之后，全要素生产率下降到2%以内，而美国在最近的20年中，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大约在1%以内，最近10年大概只有0.7%左右，这也解释了美国长期增长速度仅为2%左右的原因。中美都希望提高经济增长速度，因此未来两国将在全要素生产率方面展开竞争。

全要素生产率增速有两大来源，分别是技术进步和资源配置效率的提升。刘俏认为，相比较而言，中国在推动全要素生产率方面更具优势，因为我国制造业占比较高，拥有大规模的生产场景，这样的环境更有利于科技和产业创新。而美国服务业所占比重较高，劳动密集型行业主导的经济体想要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则相对比较困难。